最終話



旅行的渴望讓我們嚮往的自由得到短暫的救贖。

2012.01.09 孟買《4》 

早上八點,我們起床做最後一次的行李打包,情緒有些複雜,以往最討厭做的事,此刻卻是最後一次了。

我一邊整理行李,一邊整理自己的情緒,把不開心的回憶都留在這裡,把不要的東西都留在這裡,例如,逝去的戀情、大麻的屑屑。

九點半計程車司機準時來載我們前往Chhatrapati Shivaji國際機場,結果才十分鐘就到了。我們一路跟著人群魚貫前進,一關一關地過著登機的通關手續。直到步入機艙的那一刻,我的二次勇闖印度之旅也算是正式結束了。

「你覺得你還會再來印度第三次嗎?」V問。

sab-mum-kim-ha」我笑著說。

2012.01.08 孟買《3》

經歷了十二個小時的車程,早上八點我們終於從天堂果亞回到了地獄孟買。司機將我們放在靠近機場的某一條公路旁,我們一下車就被三輪機車司機團團圍住,有人開價400R,有人開價300R,甚至200R,經過一番搶人大戰之後,以里程錶計價的那位司機雀屏中選,其他司機瞬間一哄而散。

2012.01.07 果亞→孟買

今天是在果亞的最後一天,於是早上我們先去Coffee Heave填飽肚子,然後才返回民宿整理行李。結清所有住宿款項後,我們告別了民宿的太太,感謝她這幾天對我們的特別照顧,不僅時常私下出借自家浴室讓我們使用,省去了我們排隊的等候時間,還三不五時對我們噓寒問暖,讓我們感到相當溫馨。

下午四點再次回到了Coffee Heave,兩位主廚早已在店內等著替我們下廚,其中一位廚師向我們走來,解釋了今晚要為我們準備的每一道菜色料理,我們興高采烈地聽的垂涎三尺。

2012.01.06 果亞《10》

今天是在果亞的第十天,不瞞各位說,其實果亞的生活就是「白天泡海邊,晚上跑派對;菸草不離手,啤酒當水喝」。所以每天的情緒只有兩種,不是嗨就是茫。

今天當然也不例外,我們擦了防曬油後便往海邊去,終日盡情的戲水、日曬,等到皮膚紅通通地才滿足的離開。

2012.01.05 果亞《9》

今天眼睛一睜開便看見舊情人傳來的簡訊,要我盡快打電話給他,說有重要的事要親口對我說。於是我趕緊下樓找了個網路訊號較佳的地方,撥了通電話過去。

「我有新對象了,不等你了。」電話那一頭的他說。

2012.01.04 果亞《8》

今天中午起床後,雙臂痠痛到幾乎無法平行舉起,都怪我昨夜太奮力詮釋台客的經典甩手舞。歸還了機車,我們再次被打回無車一族、雙腿萬能的可憐鬼,繼續遭受在烈日艷陽下揮汗如雨地步行到海邊的折磨考驗。

 
擦了防曬油,我們懶洋洋的在海灘上放空了整整三個小時,餓了就吆喝小販送上熱食,渴了就吆喝小販送上果汁,尿急了就往海裡衝。

我開玩笑的。

2012.01.03 果亞《7》

今天中午民宿老闆見我們終於有機車可以代步,便好心地推薦了我們兩個不遠處的沙灘,建議我們沒事可以到那兒走走,換換口味。於是我們從老闆手繪的簡易地圖中選擇了一個看似離我們較近的海邊,但殊不知這一趟過去也花了我們快五十分鐘的時間。

我們照著路上斷斷續續的指標前進,一會兒上坡、一會兒下坡,又是過橋、又是穿越田野的,期間還差點因路途遙遠而放棄折返,最後在問了數名路人後才終於抵達老闆所介紹的Mojim Beach
 
Mojim Beach比起跟我們每天報到的朱納海灘果然是完全截然不同的風景,因為它相當的偏僻,所以沒有過多的遊客或本地人,沙灘、海水都相當乾淨清澈,沒有牛隻恣意的奔走,躺椅也不是倚靠在陽傘下,而是兩兩擺放在四面通風的竹藤底下,且岩岸上的餐館、商販更沒有播放吵雜的音樂,是一個非常寧靜、溫和未受汙染的乾淨海灘。

我們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一整個下午都泡在這裡。沒事就翻翻小說,冷了就曬曬日光浴,累了就瞇一下,熱了就泡在海水中。如此,無限循環。

2012.01.02 果亞《6》

今天早上我們特別跑去租了一台機車,因為跨年後遊客人潮銳減,費用一下從800R下殺到300R,我跟V趕緊大撿便宜,開心地終於可以輪帶步。

我們照著路標指示一路往南邊騎去,迷了路便隨機攔人問路,終於找到了書上所介紹的Baga Beach,但第一眼卻讓我們大失所望,因為沙灘上滿是遊客,到處都是海上活動設施,導致海水有些混濁、海風帶點柴油味,再加上岩岸一整排的伴手禮商店及大型餐館,氣氛顯得過份商業化,以及小販緊迫盯人式的糾纏拉客也讓我們有些浮躁,完全不想在這兒多停留任何一分鐘,於是我們找了間餐廳用完餐後便迅速離開。

2012.01.01 果亞《5》

經過昨夜的鼓譟聲、爭執聲、叫囂聲、吵雜聲、鳴笛聲,我幾乎沒睡幾個小時天就亮了。炙熱的天氣將我悶得滿身是汗,索性就換件背心、套上泳褲後便朝海邊走去。

新年的第一天,經過昨日來自世界各地群眾的揉擰,海灘上簡直杯盤狼藉、滿目瘡痍,放眼望去實在是慘不忍睹。由於昨晚使用過度的腰椎及肩夾骨仍舊痠痛難耐,不良於行之下,我便選擇了海灘最前頭一家叫Hippy的餐館,打算在此悠哉的渡過一天。

2011.12.31 果亞《4》

早上我跟V去民宿附近一間叫Coffee Heaven的餐館吃早餐,這是一家我們都很喜歡的半露天餐館,東西好吃,員工又很友善,閒來沒事我們就愛來這裡打發時間。

Coffee Heaven的老闆是一位黑嚕嚕的印度人,胖胖的體型,活像小叮噹裡的技安,不過是愛笑的技安。服務生是一位來自尼泊爾的女孩,黝黑的皮膚散發著陽光開朗的迷人魅力,聽說她只是來打工的,等存夠了錢就會繼續往其它城市走。廚師是一位帥到不行的年輕白人,廚藝更是好到沒話說,連V都為他傾心著迷。

2011.12.30 果亞《3》

昨晚我倆累的返回民宿後立即倒頭就睡,導致今天又比昨天起得更早,於是精神飽滿的我們,沒事便早早出門到海邊游泳、曬太陽,最後曬了一身古銅色的小麥肌膚,心情更是好。

2011.12.29 果亞《2》

昨晚睡得特別香甜,直到早上十點才捨得起床。我先吃了碗泡麵充飢後,擦了防曬油、換上泳褲、戴起太陽眼鏡,便滿心期待的朝海邊走去。

 
沙灘上早已人滿為患,不論是印度人還是外國遊客。難怪人家說「果亞是嬉皮的天堂,是遊客的烏托邦」。我們找了個躺椅、卸下一身重擔,迫不及待退去上衣後,便加速往海裡衝。

好舒服啊。

2011.12.28 果亞《1》

十六個小時的車程,我們終於抵達到了嬉皮口中的天堂,果亞。巴士停靠在海灘必經的據點Mapusa,這是一個網羅了醫院、藥局、銀行、旅館、網咖、市場等設施的大城市,生活機能相當便捷。下了車,興奮之情難以言喻,讓我忘了因屈膝長坐而麻痺的雙腳所帶來的痛楚,一心只想盡快退去一身衣物,奔向大海,擁抱艷陽。

面向阿拉伯海的果亞邦,曾被葡萄牙統治,所以基督徒甚多,從服裝到生活習慣都偏向歐式,至今仍有殖民地時代的色彩濃厚地存留在街道巷弄之中,隨處都可看見西歐平靜、祥和的自由氣息。國家地理雜誌更曾評選果亞為人生不可不去的五十個景點之一。

果亞之所以能讓我如此趨之若鶩,兩次印度行都排進了行程,而且願意不辭辛苦忍受筋骨痠痛大老遠搭了近二十個小時的車程前往,全是為了這一連好幾個可遠眺阿拉伯海的美麗海灘,它們都有著相同的迷人特徵,那就是:這是一處來自世界各地的年輕人所共同創造的新世界,是座人人所嚮往的自由烏托邦。

2011.12.27 孟買→果亞

中午十二點,我們收拾好行李,退了房,先將大型背包寄放在旅店,然後花了80R搭三輪機車到一間超大型的複合式商場,這大概是我在印度逛過最大間的購物中心,也是最像樣的一間。雖然一樣沒有任何精品進駐,但至少有不少本地的品牌服飾。

2011.12.26 孟買《2》

今天一早我們先搭了十五分鐘的三輪機車到離旅店最近的Andheri火車站,車站內萬頭鑽洞,購票的人潮一路從大廳賭到了室外。我們倒抽了一口氣,百般無奈也只能耐著性子跟著大夥兒一同排隊、等待購票。

搭到Mumbai Central的火車票每人只要7R。我們自作聰明的偷偷上了一節無障礙專用車廂,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免去在其它車廂中的相互推擠,殊不知一小時後到了站,才一下車便被站務人員逮個正著,把我們機會教育了一番,要我們下次別再跑錯車廂。

2011.12.25 孟買《1》

經過十五個小時的舟車勞頓,顛簸的公路讓我們在巴士的臥鋪內上下彈跳、左右翻滾了一夜,幾經折騰後,終於狼狽地抵達了孟買。

下了車,同行的陌生人、印度人、旅人拿了行李後各自四散。路旁的三輪車司機早已環繞在車門周遭,虎視眈眈,蓄勢待發。

我們前腳才剛著地,司機群體瞬間湊上,餓虎撲羊,磯哩呱啦、七嘴八舌,我浮躁地隨便找了一名司機秀出我們下榻旅店的地址資訊。司機見狀獅子大開口,一張嘴便索550R,並表示我們住的旅店很遠,接著又說今天是聖誕節大家都在過節什麼的,什麼鬼話都有。

一身的疲態讓我完全耐不住性子,身體的不適更讓我惜字如金,完全不想說話,一心只想立刻奔向旅店床上躺平。於是我大聲地、嚴肅地對司機說「400R,一句話,不載就閃,不要擋路。」

2011.12.24 烏代浦爾→孟買

今天一早V顯得格外神采奕奕,似乎休息了一日後已恢復元氣,於是我們趕緊打包行李,順利在十點前退房後到Jheel’s咖啡廳,抓住最後的時光,一面欣賞湖景、一面享用早餐。

由於我們搭乘前往孟買的巴士是下午三點才發車,還有四個小時的放風時間,於是我們一開始先漫無目的的閒晃在湖岸的另一頭,隨意的穿梭在小巷之中,覺得沒什麼看頭後,才又跑回旅店對面的餐館上網,繼續打發時間。

2011.12.23 烏代浦爾《3》

今天早上起床後,V身體仍有些微恙,於是我便獨自一人前往旅店附近專賣車票的販售窗口,詢問之下才得知前往孟賣的火車票早已銷售一空,只剩650R的睡鋪巴士。買了車票後,我無所事事、不知道要幹嘛,便前往打著義式咖啡機名號卻賣著手沖咖啡的Jheel’s咖啡廳坐坐,打發時間。

在咖啡廳發愣了好一會兒後,閒來沒事的我便一路漫步到城市宮殿,並花了門票費用225R入內參觀。

城市宮殿是烏代浦爾的中心,以大理石及花崗岩建造,目前以博物館的形式對外開放。

2011.12.22 烏代浦爾《2》

今天早上起床後我獨自先到German Bakery享用早餐,結果蛋糕才沒吃幾口竟然巧遇了昨日被V嫌棄到不行的法國佬。法國佬跟我打聲招呼後,自動拉了一張椅子就這麼坐在我對面,我們尷尬地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但多數時間我則低著頭自顧自地滑著手機,默不吭聲,深怕看到一些讓我無力招架的景象。

我發現法國佬就這麼坐在我面前,絲毫不打算點餐,我開始懷疑他是否打算故技重施,想等其他客人離開後吃別人剩下的。念頭一閃,我頭皮一陣發麻,默默地祈禱拜託不要,就算他要這麼做也得先等到我離開後,拜託。於是我趕在V來跟我會合前迅速吃完了蛋糕、喝完了咖啡,趕緊找了個藉口便先行離開。

2011.12.21 烏代浦爾《1》

今天早上冷冷的天氣讓我一心只想躺在床上裹著棉被,那兒都不想去。V則難得起了個大早,還上了妝、梳了頭、擦了香水,滿心期待的趕赴她與法國佬的早餐之約。

烏代浦爾有兩座人工湖,分別是皮丘拉湖及法德‧沙迦爾湖,豐沛的水源為極其乾燥的烏代浦爾帶來了寧靜與綠意,不僅創造了美麗的風景,更增添了獨特迷人的魅力。因此,烏代浦爾素有「湖城」之美名。

2011.12.20 久德浦爾→烏代浦爾

清晨五點,我們硬著頭皮在寒冷的空氣中打著寒顫,痛苦地整理行李,趕在天都還沒亮之前便出了城門,睡眼惺忪地站在路邊的巴士招呼站吹著冷風。

等到第一道曙光的出現,我們的巴士都還遲遲不見蹤影。

七點,巴士站的男子沒來由的要我們與另外兩名老外一同搭乘三輪機車到另一處的巴士站等車,而且每人還要另付10R的車資。我們相當不悅但也無可奈何,一心只想趕緊上路就好。終於上了巴士之後,又為了座位折騰了好一會兒。我們眼睜睜看著本地人霸占了我們的座位,無論我們怎麼好言相向,他們就是板著臉死賴著不肯走,非得由司機出面協調不可。我們臭著臉不發一語,一屁股坐下後便一路睡到底。

2011.12.19 久德浦爾《2》

事情是這樣的,兩次的印度之旅讓我發現我每天從早上起床出門後到深夜回家前,都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回答本地人一些基本款的問題,有時候一天甚至還得重複回答個好幾十遍,讓我覺得又膩又煩,例如:你叫什麼名字、你今年幾歲、你還是學生嗎、你做什麼工作的、你父母親在做什麼、你有小孩了嗎、你結婚了嗎、你來印度做什麼、你喜歡印度嗎、你去了哪些城市、你要在這裡待多久等等。於是,上一次印度之旅的尾聲,我為了讓生活精彩一點,開始為自己的生世背景創造了好幾個不同的角色,好讓這些問題變得有趣一些,也為自己平凡的日常增添點趣味。〈順便練習英文對話啦!〉

例如,在上一次的旅行當中,我曾經回答一位陌生人說我是一名作家,來印度是為了尋求下一本小說的靈感,因為當時陌生人正好看到我在餐館專注的振筆疾書,但殊不知我其實只是在寫著日記。除此之外,我還曾經跟本地人說我是大學生、我已經結婚了、我有小孩了、我中樂透了等各種身分、各種角色。但最誇張的是我曾經跟一名路人說我是台灣來的電影明星,因為經紀人一直逼我拍爛電影,於是我只好為了躲避經紀公司而逃到印度來。重點是,他相信了。

2011.12.18 久德浦爾《1》

早上一起床V便跟我說她昨晚肚子痛了一夜,幾乎無法入眠,我怪她吃太多、吃太撐,不知節制又愛亂吃,接著心腸一軟就到頂樓幫她點了三片烤土司當早餐,並且叮嚀她忍耐幾天,還再三囑咐她多吃點水果,而且一定要吃得清淡一點。然後自己則在她面前享用了一份甜滋滋的香蕉煎餅配奶茶。

早上十點,我們一路步行到梅蘭加堡,大約十五分鐘的路程。門票每人300R,可在入口處免費領取語音導覽設備。入內若要拍照則須額外替相機購買100R的拍攝許可證,每張許可證僅限一台相機,且必須將許可證繫在相機上,以便工作人員隨時檢查。

梅蘭加堡人稱「天空之城」,巍峨聳立的城牆最高達36公尺,是1459年由拉久德哈王公所建。梅蘭加堡內部林立著許多豪華王宮及寺廟建築,為久德浦爾的象徵

知名作家Rudyard Kipling19世紀造訪時,曾形容梅蘭加堡是「天使、精靈和巨人門的創造物」。

2011.12.17 齋沙默爾→久德浦爾

今天早上起床後,我們趕緊打包行李,並在八點前準時整裝完畢,花了40R搭乘三輪機車前往城外的巴士站,耐心等待八點半開往久德浦爾的巴士。

巴士上,我們座位的前方有四名一看就知道是剛來印度不久的菜鳥老外,因為他們的臉上總洋溢著過度興奮的喜悅之情,對於週遭殘破不堪的景象更是充滿好奇,不管看到什麼都能新鮮的又叫又笑,更重要的是,他們連坐位的椅背都得要先鋪上一層自己的毛毯才敢安心的躺靠。

“嫌髒”是初訪印度新手所擁有的第一個共同特徵。

想當初我第一次到印度的時候,也是得先將餐廳的碗盤都擦拭過一輪才敢使用,隨身一定攜帶面紙、衛生紙、濕紙巾及乾洗手。但當走跳的日子久了,對於這些繁複的過程也就日漸發懶,於是便開始發現原來自己對於髒的容忍程度竟是可以如此的無限彈性。

汙漬,眼不見為淨就好;臭味,灑點香水就好。凡事,得過且過就好。
 
印度,讓我從新定義了“髒”。

2011.12.16 齋沙默爾《6》

今天早上眼睛一睜開,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老子不想參加今晚的兩天一夜夜宿沙漠之旅了」。因為昨晚真的是把我冷怕了,我已將僅有的衣物全部穿在身上、圍著圍巾、裹著毛毯,甚至還將棉被蒙住全臉,只差沒穿著布鞋睡覺,仍舊是凍到我沒辦法闔眼入眠。難怪昨天民宿的主人會對我說「你們真厲害,這裡最冷的季節就是十二月到一月。」

經過昨晚的一夜折騰,我實在是難以想像只靠睡袋和毛毯是要如何在沙漠中仰天而睡、如何體驗夜宿沙漠而不被活生生凍死。於是我轉頭詢問已包成跟木乃伊沒兩樣的V,是否該取消行程,「取消吧!就說我肚子還是很不舒服,要趕回市區看醫生。」V一臉疲態的說。

2011.12.15 齋沙默爾《5》

今天早上本來想搭十點的巴士到距離齋沙默爾五十公里外的沙漠村落,庫里,結果好巧不巧,幾乎所有房客都搶在今天趕著退房,而且全都要去庫里。

這麼一拖,輪到我們結完房帳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半,於是我們便只好先步行到Shanti The Peace Restaurant餐館用餐,消磨時間,等待下一班十二點的巴士。

我們花了40R搭上三輪機車,在十二點前抵達城外司機口中的巴士站,那是一條大馬路的攤販前,我們疑惑的下了車,一連問了好幾位本地人,有人說往庫里的巴士是十二點,也有人說是十二點半,還有人說是一點。總而言之,我們最後等到巴士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 

2011.12.14 齋沙默爾《4》

今天早上難得跟V一起睡到中午起床,然後才意興闌珊的出門走走,最後無所事事地漫步到旅店附近的幾間寺院。這些人潮絡繹不絕的著名寺院只有早上才會開放給民眾購票參觀,而且其中有一間還規定外國人只能限定在中午11點至12點間入內,其它時間僅供本地人進入。

眼看這些寺院從裡到外的牆柱、壁面上都刻滿著精雕細琢的神像,各個栩栩如生、活靈活現,我們就這麼在門口躊躇了老半天,考慮是否該購票入內參觀、猶豫是否該花錢請導遊解說寺院的歷史背景。最後礙於經費有限,再加上我的旅伴V非常的沒有文化素養,一心只想趕緊填飽五臟廟只好作罷。

比起那些梵天、毘濕奴、濕婆神等印度天王,我想V對肯德基、麥當勞跟溫漢堡王可能還更有共鳴一些,於是我們當下便決定隨意走馬看花就好。

2011.12.13 齋沙默爾《3》

早上八點我獨自一個人出門閒晃,漫無目的的在城堡內散步著,享受一個人無拘無束的探索時光。位於城堡入口處有一家名叫Germy Bakery的小小糕點店,就這麼在路邊擺了幾張桌椅做起了生意來。我找了個位子一面享用新鮮濃郁的巧克力香蕉派和一杯香醇可口的熱奶茶,一面觀察本地人來來往往的從容神色。
 
微風徐徐,身材曼妙的印度女子穿著色彩鮮艷的紗麗,裙襬在金黃色的城牆前飄逸揚起顯得格外炫麗耀眼,就像一道絢麗的彩虹。
 
人家說,生命就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對於時間的分秒流逝,此刻我卻灑脫地毫不在乎,繼續品味眼前這片萬花世界。

2011.12.12 齋沙默爾《2》

昨晚幾乎一夜沒睡,先是因為舟車勞頓,所以一早到旅店便一覺補眠到中午,導致整個晚上精神抖擻、神采奕奕,根本睡不著。再來就是感冒受風寒的我,喉嚨整夜又痛又乾,三不五時便得起身飲水潤喉,最後還得靠吃感冒藥才能強迫自己入睡。更慘的是,外頭不知道哪來的野狗整晚吠不停,樹上的蟲兒也鳴不停,無論我如何的數羊、數狗、數蟬,就是無法安穩的入眠。
 
真是折磨人啊。
 
好奇V睡得如何是吧。放心,她睡的可香甜的呢!我想除非是失火了,而且還是“火燒屁股”的那種,不然大概也叫不醒她吧。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早上八點鬧鐘響起,才突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但人在印度就是會這樣,當你認為事情不可能再糟的時候,前方總有更糟的事情等著你。那就是當我頂著黑眼圈疲憊的打包行李時,赫然發現我的行李背包和牆上吊掛的換洗衣物全都爬滿了螞蟻,從裡到外,全部都是螞蟻!
 
對,就是我最痛恨的螞蟻!
 
付了住宿費用,告別了Hotel Paradise。出門轉了個彎,三分鐘不到的路程,我們馬上轉移陣地,搬到昨天一見鍾情的Mud Mirror Guest House

2011.12.11 齋沙默爾《1》

昨晚這趟長途巴士臥鋪初登場,雖然新鮮,但也真的把我們整慘了。先是顛簸搖晃劇烈的路況,震的我們不受控的上下彈跳,屁股開花不說,我們兩個還差點就要被凍死在車上了。
 
在毫無預警且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半夜氣溫突然驟降,冰冷的空氣凍得我們不得不趕緊將隨身背包內僅有的毛毯、圍巾及薄外套全都裹在身上。即便我們已經全身包的活像個印度擔架上的死屍,仍舊冷的我們直發抖。
 
更慘的是,因為崎嶇不平的道路,車身不停地大幅度搖擺晃動,導致我身旁靠頭的那扇對外窗,每隔半小時便會自動震開一道間隙。寒風瞬間灌進,直接穿透了我的衣物,冰冷冷地刺進我的肌膚,讓我痛苦的幾乎整夜無法闔眼。於是我就這麼每半小時便得伸手關一次窗,折騰了一整個晚上。
 
但事情還不是這麼簡單而已。
 
我腳邊的那扇窗也是每半小時便會自動彈開一次。所以我整個晚上都在伸手關窗、伸腳關窗,伸手關窗、伸腳關窗,伸手關窗、伸腳關窗,無限循環。
 
早上七點,司機把我們叫醒,我們終於到了齋沙默爾。拖著疲憊的身軀趕緊下了車。齋沙默爾雖是塔爾沙漠正中央位置的城市,但卻沒有沙漠城市印象中的炙熱,相反的,天氣仍舊意外的冰冷,我索性就乾脆直接把毛毯裹在身上,那是一件我在瓦拉納西以250R買來禦寒用的大塊毛毯,接下來的旅程我才發現,它根本是我這趟印度之旅的保命毯。
 
扛起行囊,我已無力應付眼前這群虎視眈眈朝著我們直撲而來的司機。我只想趕緊找個舒適的地方,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