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好不容易突破重圍順利進入寺院中心,卻還是躲不過觀光客的宿命,被一位看似慈眉善目頗為誠懇的老先生纏上,最後我們半推半就下也就懶得擺脫他了。
老先生示意我們不用跟著本地信眾一樣拖鞋赤腳入內,於是我們便照著他的指示,然後仔細地聽他解說寺院內的一景一物,包括每日晨間斬首山羊獻祭的“刑場”。
據說卡莉女神是一個凶殘的屠殺者,對血有一種永不滿足的需求,透過鮮血,卡莉女神就會展現慈悲,而喪命的牲畜也因此可以得到救贖,獲得更好的來世。所以卡利女神廟的鮮血祭祀是相當著名的。
老先生解釋說,每天早上他們都會先將山羊清洗乾淨,並且跪拜禱告,之後祭司會將山羊的頭推進兩塊木頭之間,然後用斧頭快狠準的一口氣一刀斬下山羊頭。觀察了好一陣子後,我好奇地問老先生信眾排隊輪流上斬山羊的刑場,接著將自己的頭探進兩塊木頭之間,然後用額頭依序輕碰兩根木頭是代表什麼意思,「逢凶化吉」他說。
我很想依樣畫葫蘆比照辦理,但V卻極力將我勸退,深怕我卡到些有的沒的。老先生繼續引領我們環繞寺院的每一角,且每經過一尊佛像,老先生都會拾起一把類似杜鵑花的花瓣,輪流在我和V的頭頂上輕碰幾下,口中同時唸著“Shanti! Shanti!”,他說這是祈求我們這趟旅程能夠平安、順利、開心的意思。

全程我跟V都盡可能的在他面前保持風度,忍住不笑,接著他說「我已經有兩個孫子了,我相信未來你們一定會再帶著你們的小孩回來這裡找我的!」我們無言以對,只能尷尬地笑著。
「I
try my best!」我忍不住淘氣地說。
最後,老先生分別在我的右手和V的左手手腕上各繫了一條代表祈求平安的紅線後,接著他拿出了一本冊子,裡面記載了不少人名和捐獻金額,且金額都在三千盧比以上,老先生指示要我們兩人也寫上各自的名字和國籍,然後開始遊說我們提高捐款金額。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刻,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於是便氣定神閒的堅持兩人只捐一百盧比,不二價。
離開寺院後,我們還在對剛剛莫名其妙結為連理一事津津樂道,並且笑彎了腰,V說「如果我們真的帶了我們的小孩再回到這間寺院,那我也服了。老娘直接改信印度教!」接著又是一陣狂笑。

最後,在我的威嚴脅迫之下,她不甘願的、盡可能的卸去一身重物,包括口袋裡的幾枚銅板,狠瞪了我一眼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沉重的投下了硬幣,然後結屎臉的等待死刑的宣判。
最後,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我們在Rabindra
Sadan地鐵站下車,為了要找聖保羅教堂而在炙熱的太陽底下來回走了好幾趟,卻只見巨大的William紀念堂,因為完全沒什麼看頭,於是在快被烤成人乾之前,我們決定往返回旅店的方向走。沿路經過了一家裝潢新穎的蛋糕店,已累壞的我們便趕緊入內吹冷氣、稍做休息,並點了披薩、蛋糕和漢堡,簡單地解決了今天的第一餐。
回程的路上,我再次憑著自己過去的印象找到了那間名叫Oxford的書店,買了些明信片後便到隔壁一家叫The Street的咖啡廳坐坐,但這家咖啡廳卻莫名的戒備森嚴,入內除了得先通過金屬探測器,還得搜身和檢查隨身背包,喝杯咖啡搞得跟進入金庫沒兩樣。倒楣的我最後還不小心點到了一杯這輩子喝過最甜的Chocolate Blanc,不誇張,跟喝糖漿沒兩樣,於是我勉強啜飲了幾口後,還是決定放自己一條生路。
我們把握時間寫完明信片後,火速趕在五點郵局休息前購買郵票寄回台灣。沿路又順道逛了一間唱片行,因為上回無心插柳隨便買了一張當地樂團的專輯,團名叫menwhopause,回台一聽令我大為驚艷,於是這次我又隨意挑了幾張其他樂團的專輯,並請店員也推薦我幾張本地熱銷的唱片,於是在難以取捨之下,我便乾脆的一口氣全打包了,反正一張專輯也不過才台幣一百多元而已。
我找了張板凳坐下後,便開始把握時間寫起日記,但接連下來幾位坐在我旁邊的本地人,個個好奇的盯著我的日記看,如癡如醉的程度讓我一度懷疑難道他們看的懂中文,還是我潦草的鬼畫符讓他們以為我在寫印度文。
距離我們的火車發車時刻僅剩十五分鐘,我們這時才意會到竟然完全忘了要準備晚餐,於是便火速衝去販賣部買了幾片披薩,然後才開始瘋狂地一路狂奔於各個月台。
由於印度的火車因座席的等級有所差別,不同的等級座落在不同的車廂,雖然車廂的兩端都有門和廁所,但各車廂之間是沒有相通的,也就是說,當列車在行駛中是無法前往其他車廂的,所以上錯車廂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
最後,我們在一陣慌亂之中終於順利找到了屬於我們的3C車廂18、19號臥鋪,再三核對無誤後,趕緊將行李塞到座位底下,才著實鬆了一口氣。
最後,在來自哥倫比亞的洋妞大方的請大家喝杯印度奶茶〈Chai〉後,夜深了,大夥兒便一個一個陸陸續續地爬回自己的臥鋪,準備迎接明天各自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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